Romanze in F-dur

10/29/1999 凌晨

昨天去Barnes & Nobles 书店逛,买了一盒四张的 Beloved Beethoven 作品CD集,只花了12个刀乐。回来打开盒子一看,竟然还是 EMI(百代)公司的版,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,两首小提琴浪漫曲,第二、三钢琴协奏曲,庄严弥撒和第九交响曲。当时就觉得拣了便宜,好爽。于是放到CD里面就听罢。

现在是周四的晚上,放的是小提琴浪漫曲作品50号(Romanze in F-dur,Op.50 / Frank Zimmermann /Jefferey Tate / English Chamber Orchestra. EMI 7243 4 83298 2 0 )。弓子慢慢地划过E弦,挽起一个多情的引子,也就勾起了我心里总是荡着的一点东西。

按说在夜晚的灯下听音乐读合同法应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,不过千不该万不该,这读书的地方不是自己舒服的窝。音乐很舒服,自然地,让人也就有舒服的感觉。于是我就想到将来也一定是很舒服地生活。嗬,错了。今天永远不知道将来的事,只能希望将来的事情按某种设想去发生。有人说看看走过来的路,它把你引到还没有走的路上去。是吗?

至今为止,我的路基本上还是按照自己曾希望的那样走过来的,跑到普通法的大本营之一来继续学习,努力地圆自己的学业生涯之梦,在北大和大家一起把托福考了,自己把LSAT考了,签证也如期获得,漂呀漂呀地漂上了正路...

农民起义军进了皇城,就把自律忘到脑后,今夜在这里听着贝多芬,突然从惬意中听出些危险来。不过能想到这些,也许危险就已经下降了一点吧。

Romanze in F-dur 是缓诉衷肠思念的,我仿佛看到妈妈爸爸现在正在北京的白天里上班,现在北京家里我的屋子是没有人住了,只有那台电脑让他们每天和我用Email联系,算是代替我在那里陪他们吧;Romanze in F-dur 是在美丽回忆的弦上奏出的,我就又想到自己骑着单车满意地扫荡北京城的日子,想朋友了,驾上车骑去便是,夏天有北冰洋,冬天有羊肉串,Nick的妈妈总是给我好吃的,满街又都是可以共同消遣上三两个小时的小饭馆;Romanze in F-dur 是在诗人的丁香树下唱着的,燕园里的花花草草仿佛又在眼前飘摇,不禁又回想到在贝公楼(办公楼礼堂)后面小山坡上拉小提琴的日子,每天晚上用罢学一食堂的饭,满意地拎着琴骑车到西门,上山自己开练,有时在42楼和商镇那个胖子比着谁的《苏珊娜》和《剪羊毛》拉的好。

在此地天天骑在没有自行车的小路上,坡下是来往的车辆,小路上是各种各样的狗在遛主人,回想起北京,确实是一个很大不同的地方。也许将来某一天换个地方,我也会觉得堪萨斯城是个奇怪的地方。在奇怪的地方,有许多人在原先那个“奇怪的地方”惦记我,我在做着自己一直希望的事,千万不能让自己从前的努力白费工,不然就是自找的奇怪的罪受了。

Romanze in F-dur 确实很美,老贝也是用心写的。听它的人,也要用心地每日工作才对。